四川心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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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然与大海

自诩为自然的荒牧,最终还是回归了大海。


他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,也许是被战场的敌人杀死,也许是寿终正寝后被祭入海洋长眠,也许是因为什么原因投海殉情,总之自己在生命的最后融入了大海,和大航海时代的万千人类一样。


荒牧生前不怎么太接近海洋。他平时以自然之神自居,森林孕育了陆地的生命,面对海洋是要避而远之的。可是荒牧自己知道,他不过是同所有能力者一样被大海厌弃了。


包容的大海母亲,为何会厌恶人类呢?即使是守护海洋的海军,上阵杀敌无所不能的战士,也和海贼一样不被大海接受。唯一能被大海母亲温柔地拥入怀中的时刻,是死亡之时。


森林孕育生命,大海接纳死亡。森林创造出生灵后便不再照看,只任由他们争斗厮杀,划分出阶级,诞生支配和奴役。在走到生命尽头后,再无差别地投入大海的拥抱。自然与海洋,如严父慈母一般各司其职。


也许海洋不喜欢自己这套丛林法则,认为它太过残酷,所以才拒绝自己。但荒牧同样不喜欢沉默而来者不拒的大海,她只会静静地看着一切,坦然地接纳一切,让活着时的种种斗争都归于虚无,仿佛无条件地溺爱孩子的母亲。


可是只有死去的孩子,才能得到大海母亲的无条件的爱。


包括所谓的自然之父,孕育了无数生命的荒牧,也和普通人一样,用死亡才能换取大海无声的接纳。


也许他从来就是一个普通人。


自然与大海,究竟谁更残酷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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